小姑娘哇了声,笑眯眯夸温医生心善,天花乱坠一堆,才皱着眉想“有的,我一会儿发给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
小姑娘红着脸摆手“客气客气。”
温楠衡是这家医院的精神力科医生,主要负责疏导哨兵,辅助建设精神图景,平日工作不忙,就是容易遇到难缠的病人。
温南衡抱着外套回了办公室,带上医用手套简单检查了小家伙的情况。
多处骨折,四肢都磨损得很厉害,生命迹象微弱,情况不太乐观。
用外套仔细裹好白团子,放进医疗舱,先愈合了身上的伤口,才能带他洗干净。
一个很冗长的梦。
尤安好像回到卡帝军校,熟悉的阳光,林木错影,尘土飞扬的训练场,整齐划一的训练口号,他睁着眼看着这一切。
紧绷的心渐渐松缓,斗场,星盗,遭袭,都是一场盛大的错觉。
尤安迈步靠近他们,铿锵一声“报告。”
没有任何人搭理他。
尤安心里开始惶恐,甚至挥拳砸向面前的教官,只轻飘飘的穿过对方的身体。
他无措的回头,是那对眼珠子,明亮的背景瞬间暗沉。
深幽浓郁的绿,仿佛要把人吸进去。
尤安猛然睁开眼,直愣愣好几秒才慢慢眨眼。
这次的眼珠子,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逼真,都要摄人。
尤安小口小口呼吸缓息,下意识顺着光亮的方向仰头。
这是?
一个巨型医疗舱?
玻璃窗里他太远,看不清外面的情况,视野里只有天花板。
他被救了。
身体经受过医疗舱,已经感受不到痛楚。
脑子还有点儿犯懒,尤安转了转脑袋,医疗仓内金属扶手虚虚投影出身形。
尤安往金属框面前挣凑了凑,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。
金属边框投射的曲折白毛团子也跟着眨眼。
他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角。
白毛团子跟着摸了摸。
尤安低头,是两双白爪子,翻了翻,缩了缩。
啊!!!
他怎么是个白毛团子?猫不猫狗不狗的。
这什么玩意?
尤安不相信这么邪门,佝着脑袋往下看,巴拉开两根小短腿之间的毛,全身血液瞬间凝固。
“嗷呜——!”
他怒大眼睛,两个毛爪子捂着嘴。
刚刚那么娇弱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?
“刺啦—”
医疗舱门打开了。
尤安顺着声音向上看,玻璃珠似的眼睛顿住。
面前的人生得一副好皮囊,眉眼俊朗深邃,套着白大褂,里面的浅蓝色衬衣规规矩矩的系在最上面那颗,紧贴着喉结,冷白的皮肤,脖颈的侧面有颗小红痣,点缀在上面,尤为显眼。
尤安被吸引过去,小声“嗷呜?”
你是谁啊?
“刚醒么?”温楠衡揉了揉他的脑袋,顺势捏着后脖颈滴溜出来。
他指骨很凉,尤安小幅度颤了颤。
他被放置在高椅上,才看清状况。
这是个实验室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,桌上放着各种玻璃容量器,还有仪器运作的嗡嗡声。
“醒了有哪里不舒服么?”温楠衡的声音淡淡的,几近透明的指尖在团子面前晃了晃“能听懂吗?”
变异或者是来自宇宙的星兽,智商都很高,能分析情感,即使不懂语言,也能推测出对方的表达。
尤安没注意温楠衡说了什么,瞧着悬在面前的指尖,有些心痒,下意识追逐,黑色鼻头动了动。
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好熟悉,莫名的上瘾。
像很多年前,他在荒原闻过的一种果木香,解渴的沁甜,卷在轻柔的晚风里。
指尖酥酥麻麻的泛痒,温楠衡戳开毛绒脑袋,半垂眸子看它“饿了么?”
“这边没有吃的,先忍忍,下班带你回家。”边说着边抽出张酒精棉片,慢条斯理的擦拭过指尖,动作轻柔缓慢,说不出的细致优雅。